陕北,我走在作物之上
投胎陕北,我就不再向往黄花梨,红树林。
南方的碧波荡漾,不是我的亲娘。
我走在作物之上,
走在陕北。走在陕北的方言上,陕北的土疙瘩上。
我和陕北的落雪一样,
在柴垛上,在喜鹊窝上,光芒万丈。
三月,石崖上的鸽子衔回云朵,雨滴。
相亲相爱的冈峦,
对面山上的桃花,是我心仪的人。我梦见了果实,种子和叶,
我投放在麦田的影子,
嘴一张一翕,吮吸来自大地的芬香。
在伏羲,女娲故里,
我立在轩辕,李自成的龙骨上,心地善良。
我这个已不年轻的后生,黄土的后人,
避开了陷阱和战争,
在黄河边缘饮水谋生。
每一场的大风,都会来在该来的时辰,带走我隐隐约约的伤痛,
带走我骨子里的谦卑,
我招摇着,呐喊着,将鲜红的大枣,
挂在树梢。
就像秋天里一个熟透的人,高举油灯,
霞光燃烧在头顶上空。
陕北,我走在作物之上。
在这宽敞的栖身之地,我找不到别的,
枯井下,我仰望满天繁星,
谷物中的生老病死,
那些散发消息的土腥味,
和我汗水流淌的泉水,就是一汪滚烫的日子,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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