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陕北
不再年轻的手,触到了一片接近地面的叶子,
我开始明白。
上帝没亏欠过叶子,也没亏欠过我。
上帝还没把镶在帽子上的光环和荣耀给别人的时候,
就把生命给了我。
在给别人一滴奶水之前,
我还没起好乳名之前,
上帝就把大方的比方言更直接,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和穿着三寸小鞋织布的女人,
给我。
上帝造出了豆芽,小米。
一孔窑洞,一个村庄,一座小镇,一只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匆匆回家的喜鹊。
跌宕起伏的山峦,牛和牛背上来往的蜜蜂。
上帝还造出了季节里的小河,
北斗,灯光,我额上闪耀的胎记。
过去,现在,未来。
我会一直活在上帝的恩赐里。
我会摇动辘车,在一滴水中,擎起深渊里的火把,命中的曙光。
在上帝面前,
我搁下了面具,手掌,脸,眼光,和朝上的炊烟一同朝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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